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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蒂库与青年

第一章:蒂库与青年

无论世界如何改变

这次之后 将永不分离

--------???

剑光一闪,怪物的头部被切成两半,巨大的身躯应声倒下,激起大片的扬尘。

“羽臻大人打倒邪眼魔神了”

某人大喊出声,随即淹没在胜利和喜悦的声浪之中。

这也是战斗结束的最后号令

大地残留无数尸骸,诸多生命于此消逝。

人类的骸骨回归尘土,精灵的尸体转化为绿色烟雾消失,而怪物的遗骸化作黑雾消失于大气中。

纵使赢得胜利,清点死伤人数仍令人心情沉重。

尽管羽臻与他的同伴们早已习惯,却仍然不出声,哀悼着死者们。

不过--

“......羽音....音儿?”

划破欢快的呼唤声,迟迟没有得到回应。听到呼唤声,众人皆停了下来。而羽臻的同伴们都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。

少女拥有一头长度及肩、宛如天空般湛蓝的头发。

以及小巧灵活的四肢。

脸庞犹如天造的洋娃娃一般可爱。

12岁的少女羽音是羽臻的女儿。

--这一切都被绝望的宁静打破。

羽臻牵起女儿的手抱入怀中。她无力垂下的指尖仿佛断线的木偶。而仅存的体温随时间消逝着。冰冷的触感慢慢夺去身体的热能。战斗后的大脑慢慢地理解眼前的状况。

直到现在他才明白,他再也听不到女儿的甜甜的叫着爸爸的声音。

“一共是167具。”

战场善后人员的交谈声传入耳里。

“这是第168具。”

站在背后的某个人补上数字。旋即被羽臻的同伴带走一边。

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会这样。对不起”

站在羽臻面前的女人哭着说。

“.....我知道的,和卡莲没关系。”

“....但是我……”

羽臻明白绝对不是卡莲带着女儿上战场的,一定是女儿缠着要来的。而卡莲就像妈妈一样宠着羽音一定会禁不起她的撒娇而带她来。

不不不,这一切都源于自己,如果在战前叮嘱好卡莲,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力量自负。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。

对于安慰的话语,羽臻只当成耳边风。妻子蓝若冰在几年前就因为一次意外离开。留下了年幼的女儿。后来加入了这个小型佣兵团,慢慢治愈了心中的伤痛。更重要的是女儿遇到了卡莲这个女人,开始渐渐把笑容挂在脸上。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把事情的结果怪给卡莲。

天空降下点点雨珠,散落在这片战场。

--这里真冷

无法从怀中的女儿身上感受到温度,羽臻认为这世界太不讲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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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世上的神似乎不会拯救任何人。能做的也就只能维护简单的秩序--蒂库于四年前的某天顿悟。

少年的人生就在那天发生了改变。原本是贵族的他的家族,却在某天惨遭武装份子蹂躏,抵抗者通通被杀掉。

当时年尚不足九岁的蒂库,曾经想象过,几年后就会与自己小一岁的少女结为夫妻。他的个性非常温顺,随和,即使是贵族,也从不欺压弱小。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相当满足。

就结果来说这个想像因突如其来的横祸而无法实现。

而现在--蒂库正迎来人生的一次转机。

正确的说,是他的人生即将走到尽头。

“该死!再、再快一点……不然会被追上!”

坐在驾驶座上的猥琐男子。神情急迫的大喊。拉动马车的四匹马不必等到主人挥动鞭子。便遵循体内的生存本能,使尽全力奔驰在铺设好的荒野道路上。

蒂库眺望着远处山脉,以及不时行经的荒废村落,在心中抱怨。

【屁股好痛。】

或许是抱膝的坐姿维持太久。蒂库发僵的关节在隐隐作痛。轻轻的挪动身体,身上的锁链也随之发出声响。其中的一头绑在他倚靠的铁笼挂钩上,另一头延伸至脖子上的铁质项圈。

马车后座设计成大笼子,高度不足一米,而蒂库也要低着头才能够站起。

驾驶座上的猥琐男子,与身旁高瘦男子正发生争执。

“难道不能再快吗!?都怪你挑来这几匹烂马!”

“别再强人所难了!还不是老大强行买了那么多奴隶,导致这辆马车超重!事到如今,只能舍弃后座的奴隶才有可能逃生了。”

“你那么做只会害我们破产!这次的奴隶是老大花大价钱买来的,搞丢了,只能提着脑袋去见人!该死!亏我打算还捞完这笔,就逃亡去南方……”

后座狭小的牢笼空间里。挤了大约十个人。所有人都穿着肮脏的粗布衣,两眼无神的缩着身子。唯一有精神的少年,正用力摇晃铁笼大吼:“快放我出去!”

【…………屁股真的好痛。】

蒂库看着周围的光景,为了逃避现实。正担心自己发疼的臀部。

他没有打算轻生。纵使四年来的奴隶生活,几乎将心中仅存的希望消磨殆尽。他仍没有绝望到想一死了之,不过--

【看样子…………不行了】

蒂库瞄了一眼马车的后方。仿佛置身事外般如此,心想。

--有群像是从地狱中跑出来的怪物们紧追在后。

全身裹着铁甲身长三米的大蛇、四只手的巨熊、还有一种体型差不多的爬虫类。

尽管每只外形都是不同品种,但这些怪物皆有共同点。

身体如碳般漆黑,散发着淡淡的黑色雾气。另外,它们都没有被称作为眼睛的器官。

这样的异形大约十几只。它们没有双眼,但似乎可以透过视觉外的新方式辨识猎物,直直朝马车冲来。

“该死的啊!……为什么新异形种会出现在这里啊!?”

奴隶商人绝望的大喊。

新异形种--是现如今发现的怪物中的一种,异形种的进化体。

不过,它们的出处充满谜团。

有人认为是经由魔术实验制造出来的生物兵器。有人坚称因为人类太过傲慢,神明才会降下天谴。还有人觉得,它们是恶魔为了征服人界而派来的强兵悍将——尽管众说纷纭,终究没能得出结论。总而言之,新异形种是人类的天敌。它们并非为了进食或自卫才袭击人类,单纯是本能使然。

目前怪物新异形种们离马车大概还有1000米大约三分钟前却是相差两倍以上的距离。换言之,在过三分钟就会被追上。

【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三分钟吗?……】

【天国的父亲、母亲对不起,我还没有为你们报仇。但此刻已命在旦夕……】

此时--

突然传来一股把人像上扔的冲击,马车飘离地面。大概是撞到石块,发生了侧翻。

蒂库眼前一花, 一阵翻天覆地之后,晃动终于停止。

【好痛……嘶……】

蒂库摇摇晃晃的站起,看见马车倒在不远处。看来是刚才的冲击将笼子撞歪。导致铁门打开,他被甩了出来。

幸好马车倒下时。项圈的锁链从挂钩上松脱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
脑袋晃晃悠悠的,蒂库难以整理思绪,尽管从笼子里逃了出来,但总感觉忘了些什么。

背后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黑影。新异形种难闻的吐息就近在身后。

蒂库回过头,发现身躯又黑又大的巨熊就矗立眼前。

【现在就是我的最后了吗】

“……这样就解脱了吗?……”

蒂库双腿颤颤,虽然心里想这样。但实际上还是很想活下去。

“真的是这样吗?”

一道声音传来,视野随后被一道蓝色光芒切成两半。

这道光将眼前的怪物。以及蒂库绝望一刀两断。

巨型怪物停下动作,从上到下分成两半。没有涌现血液,而是喷出黑雾,应声倒下,最后消失在大气中。

怪物的身后站着一名青年,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把巨型大刀。

一头乱糟糟的白色头发,看似并非先天长成,莫名疲倦的眼神中散发着淡淡的死气。这种眼神在奴隶伙伴中经常看到。那是一种想死却又留恋于世间的感觉。但他的眼神中却有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。

“确实有人认为死亡是种解脱,但真的死去后,终究无法回答自己是否有得到解脱。”

或许是明白自己的眼神吓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,青年缓缓移开目光。

“我今天碰巧来到城镇外”

“啊……”

“骑士团和佣兵团在对抗新异形种时,基本上都会坚守在城镇上,不过这里距离最近的城镇很远。以你们乘坐马车的速度肯定赶不到城镇,而你又恰好在我能够立刻赶来增援的范围,所以说--你非常的好运,所以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啊。”

蒂库听到最后一句仿佛是青年对自己说的一样。

“小姐,走吧,我还有工作。”

“等等……走了……啊”

蒂库正想反驳自己是个男孩子,但青年已经离开。

不过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?所谓的骑士团和佣兵团,是群为了对抗,接受过将魔术应用于实战训练的战斗集团。只是就算接受过高端训练,他们原则上仍会躲在要塞,以弓箭、魔术等远距离攻击对抗它们。这位青年却只身挡在异形面前。

尽管令人难以置信,但青年确实转瞬间就打倒了异形种。

蒂库看到看周围全部都是人类小孩尸体。奴隶商人也倒在其中。(看来自己真的是最幸运的。)

“算了,既然没事,我一定要活下来。”

顺着大路蒂库向着城镇出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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